“哥哥”從何而來

2020-05-23 00:00 發(fā)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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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”就是兄長,或是對同輩男性的敬稱,現(xiàn)在常疊稱“哥哥”。然其初義卻不是兄長,也不是稱謂語。《說文·可部》說:“哥,聲也。從二可。古文以為謌字。”

  “謌”是“歌”的異體字,所以“哥”的初義就是“歌”?!奥暋睘椤鞍l(fā)聲之語”(朱駿聲《說文通訓定聲》),就是歌聲?!翱伞弊謴姆川危巫x若呵,“反ㄎ者,氣舒也”(桂馥《說文義證》),是說舒氣以成聲,則“二可”就是兩口唱和之意。所以,“哥”原是兩人唱歌的會意字,是“歌”的本字。

  翟灝《通俗編》卷十八《稱謂》說:“哥本古歌字,無訓兄者?!稄V韻》始云:‘今呼兄為哥。’則此稱自唐始也?!彼?,“哥”原來不是稱謂詞,用“哥”或“哥哥”來稱呼兄長的用法是唐以后才出現(xiàn)的。之所以形成于唐,或與李唐王室的鮮卑血統(tǒng)有關。

  唐以前,我國對哥的稱呼只是“兄”,鮮卑語中“兄”卻是叫作“阿干”的。魏晉以后鮮卑人進入中原,“阿干”就隨著傳了進來,只是被諧音轉(zhuǎn)稱“阿哥”了?!鞍⒏纭庇趾喎Q“哥”,或疊稱“哥哥”,就成了漢語的稱謂語。但最初所指卻并非只是兄長,還兼指父親等,內(nèi)涵比較復雜。

  《舊唐書·舒王元名傳》:“此我二哥家婢也,何用拜?”這是唐高祖第十八子李元名說的話,所說的“二哥”是李世民。所以“哥”在這里指的就是兄長,和現(xiàn)在用法完全相同。

《舊唐書·棣王琰傳》:“臣實不知有符,恐此三人所為也。惟三哥辯其罪人?!边@是唐玄宗兒子李琰回答他父親的話,所說的“三哥”是父親玄宗。這是兒子對父親的稱呼。這種用法和現(xiàn)在完全不同。不只是唐,元朝也有此用例。白樸《墻頭馬上》第三折,寫李千金兒子端端說“我接爹爹去來”,結(jié)果碰到了尚未謀面的爺爺。李千金的唱詞是:“接不著你哥哥,正撞見你爺爺。”這“哥哥”就是“爹爹”。

  不只是兒子稱父親為“哥”,父親對兒子也自稱“哥哥”?!洞净w帖》卷一《唐太宗書甘泉帖》:“省書潸然,益增感念。善自將愛。遣此不多。哥哥敕?!边@是唐太宗寫給兒子高宗的一封短信,自稱“哥哥敕”。

  此外還有稱弟為“哥”的。如《日知錄》所引趙氏曰就有“宋欽宗臥太后車前,曰:‘傳語九哥?!鸥缰^高宗,則兄之稱弟也”。還有稱小孩的(如《西游記》中悟空稱紅孩兒為“哥哥”)。還有稱丈夫或情郎,稱主人或年齡差不多男子為“哥哥”的??傊案纭被颉案绺纭庇米鞣Q謂語之初,多為表示一種親切或敬重的意思,至于所指對象,是完全不固定的。

  大致在明朝以后,“哥”或“哥哥”才逐漸縮小范圍,基本固定為專指兄長。但也和“兄”一樣,經(jīng)常用作敬辭稱同輩男性,如近來媒體所說的“托舉哥”和“大衣哥”之類。與“兄”相比,“哥”的稱呼顯得既敬重而又親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