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野生動物》

2020-03-14 16:03 發(fā)布

達拉特旗第九小學 / 王楷淇(指導老師:陳海霞武丹)

在一個偏僻的小地方,一陣響聲劃破了夜晚寧靜的屏障。 林子里來人了,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地告知給這附近的所有動物,大家得知后,沒誰敢動,生怕鬧出一點動靜好被那敵人發(fā)現(xiàn)。 先得知消息的,是一群平平無奇的小麻雀,本來在這樹叢中休息著的,后來來了人被驚醒了。不過對他們來講,來了人也沒多大危險,主要麻雀太常見,在眾多動物中不出彩,沒幾個人會將主意打在他們身上,可他們得鬧出點聲,好告知這長草豐林里住著的其他動物,畢竟有些朋友總是會被人類針對,與自己相比起來,他們的危險可是大了多。 仔細看,有兩個人,好像是一對父子――中年男子和一個大概七八歲左右的小孩兒。都手握著手電筒,再看身上穿著的,背著的,一下子便明白了他們的目的。 “爸爸你看!好多麻雀哇!他們怎么都不怕我們?” 小孩注意到樹上歇息著的麻雀群,便開口問了,聲音糯糯的,小孩子喜怒形于色,興奮與疑惑全顯在臉上,藏在言語中,看出來這是他頭一次跟隨家人來獵捕,也不知道小孩兒家人是怎么像孩子解釋的。 “嗯嗯,看到了!咱們把它們打下來回去給你烤麻雀吃!”大人臉上洋溢著笑,感覺很興奮,似乎是等不及在孩子面前展示自己的威風樣兒,拿起身上別著的工具,像鳥群襲去。 麻雀們驚了,他們沒想到這兩人居然還會襲擊自己,霎時間都飛得沒了影,林中一陣鳥四處亂飛時搖動樹枝,撲棱翅膀的的聲音。麻雀們飛遠些后歇下來,互相感嘆著時,發(fā)現(xiàn)了麻雀群中少了幾個同胞,也就是那段短暫且驚險的時間中,有幾只不幸的小麻雀不幸被敵人捕獲了。 “??!我發(fā)現(xiàn)咱們這里面少了!” “什么――真的!真的少了!” “他們幾個……他們幾個,唉?!? “嗚――人類可真是太惡毒了!” …… 麻雀們在樹林另一頭哭訴著,心疼著,咒罵著,父子倆正在另外一頭清點著麻雀的數(shù)量。 “不多啊,嘖,沒事兒,爸爸帶你去里面找更好的,保準你的同學們都沒嘗過!” “唔……好!”孩子看著框里沒動靜的小麻雀,心里升起了一絲同情與憐惜,但沒等他再多想,父親便先開口了,他也便順著父親,一起去捉那些“更好”的小動物。 父子倆繼續(xù)往林子深處走,不過一路上沒看見其他動物――因為剛才麻雀們鬧出的動靜太大了,后來大家也便明白了,趁著亂,往樹林里其他更偏的地方飛。 躲在長得高而茂盛的草叢里的兔子,眼睜睜看見兩個人類從自己面前經(jīng)過,心都提起來了,目不轉睛地盯著兩人,一動不動,生怕被那兩人發(fā)現(xiàn)。 看著人走遠了,幾只兔子終于松了一口氣,湊在一塊開始談話。 “天哪,剛才我可要嚇死了!” “誰說不是呢,動都不敢動!” “哎,你們說這人啊,怎么這么可怕!” “幸好,幸好。”…… 兩人走到一個偏地方了,大人那臉上凈是藏不住的喜悅,孩子不說話,站在旁邊看他的父親。 大人笑笑說:“到了,看到?jīng)]!那灰不溜秋的!”孩子也看見了,有點害怕,便往父親身邊靠了靠:“是蝙蝠嗎?” 大人點點頭,告訴孩子:“蝙蝠聽說吃了對人可好了!咱們今天逮兩只回去讓媽媽煲湯給咱們喝,好不好?” 孩子看父親這么開心,就有些不情愿的答應了。 好巧不巧,正當大人準備行動時,空中開始飄起來了雪。 “爸,爸,下雪了,下雪了!”孩子那被冷風吹紅的臉蛋上有了冰涼的觸感。 大人也發(fā)現(xiàn)了,這雪越來越急,越來越大。他罵了一聲,怪天在這種時候開始下雪,但又顧及到兒子的感受,怕他著涼嫌凍,搖了搖頭,嘆了口氣抱著兒子,背著那只裝著幾只半死不活的麻雀的筐原路返回。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,林子里再也沒有見到父子倆人,等到地面上的腳印全被白雪覆蓋住了,等到夜空只剩下六出紛飛,不再有人的蹤影聲音時,各種動物才聚在一起各自討論著。 尤其是剛才差一點就沒了的蝙蝠們反應最大: “幸好下雪了!” “其實是救了我們雙方!他們吃了咱們,也會生病,病毒這些,他們扛得住嗎?” “唉,這些人是真可恨,咱們根本就不是給人吃的食物,偏偏要棄豬牛羊來吃咱們野生動物!又不好吃,又不會補,要不是語言不通,我可真想罵醒那些愚蠢至極的人!” 一邊的麻雀主要都在哭,心疼自己的兄弟姐妹。 雪越下越大,離去的人也不知道這雪是用來救他們的…… 這里從那晚開始,便一直下雪,路都封了,樹林里許多動物都進入了冬眠,人們也正歡歡喜喜過著年。 這個年,有些不同。 在一個村子里,那對父子的家。 一家人喜氣洋洋的,坐在一塊兒吃午飯,電視里正播著新聞。 “中科院武漢病毒研究所:新型冠狀病毒可能來源于蝙蝠,其與蝙蝠冠狀病毒同源性為96%。” 這話剛出,本來坐在一邊的樂呵呵吃飯的父親頓時沒有了動作,臉色有些發(fā)白,愣在一邊。妻子注意到他,便關心道:“你怎么了?噎著了嗎?快喝水?!? 他聽到后搖了搖頭,說了句“我沒事”便繼續(xù)吃著。妻子做的菜很香,但此時到他嘴里是味如嚼蠟,隨便再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筷,離開了桌子。 那個下午,他沒有再說一句話,妻子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,便沒去管他,只是陪孩子做作業(yè)。 窗外依舊飄著雪,就好像那晚。男人坐在床邊,望著窗外,回想著當初,不由得背后一涼,恐懼和其他亂七八糟的情緒從他的脊背攀爬至頭頂,心中一派荒涼,就像站在冬日里荒蕪的草原上,刺骨的寒風吹著,人在往遠方望著那樣,蒼涼著的。 過了許久,雪漸漸小了下來,他低聲喏喏地自言自語著: “如果那晚,沒有下雪呢……”